男童「恩恩」確診新冠肺炎而病逝,家屬對外求援81分鐘才等到救護車,遭質疑有延誤就醫情事,引發全民關注。案件從4月一路延燒至今,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7月14日公布新北市政府調查報告重點。到底恩恩案發生了什麼事?有何爭議?後續發展又是如何?Yahoo整理「恩恩案」時間軸懶人包,一起來了解。(2022/7/14更新)
恩恩確診病危 遲遲等不到救護車
2022年4月14日
中和二歲男童「恩恩」確診發高燒,病況危急,恩恩爸則在先前就發現確診而被隔離,因此只能透過視訊與妻兒聯繫,因為中和衛生所的電話打不通,只好緊急求助1922和119。由於當時還沒有兒童就醫「綠色通道」,必須等新北市消防局與衛生局和醫院聯繫,確認收治情況後才能送醫,於是過了81分鐘後,救護車才抵達住家,但那時恩恩的症狀早已急速惡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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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灣首例兒童確診重症 恩恩不幸病逝
2022年4月19日
恩恩在搶救6天後仍不幸病逝,成為國內首例兒童染疫引發腦炎重症致死個案。恩恩爸則表示,在恩恩確診當天自己和太太拚命打電話向119、1922、消防局、衛生單位求援,等了81分鐘才等到車,質疑「消失的81分鐘發生什麼事情?」「1922扮演的角色是什麼?」「為什麼消防局沒有辦法即時派車,並找到衛生局協助緊急就醫?」
延伸閱讀》1922花143分鐘轉告救命需求 政院:可精進檢討
兒童確診增加 開設幼兒綠色通道
2022年5月13日
而在恩恩不幸離世之後,有鑑於兒童確診數增加,指揮中心也更改指引,開設學齡前兒童就醫綠色通道(防疫急門診),提供6歲以下兒童優先照顧,在緊急狀況下,也能自行前往醫院,或選擇視訊診療。
恩恩爸要追真相 向1922、新北市政府要資料
2022年5月27日
為了釐清真相,恩恩爸要求政府公布相關通聯及對話紀錄,並依照《政府資訊公開法》向「衛福部疾管署」和「新北市政府」申請政府公開資料,要求提供家屬與1922的通話錄音、119和衛生局的通話紀錄,及各單位之間的橫向紀錄和處理流程等資料。
至於為何事隔一個多月才要追真相?恩恩爸表示,因為當時他跟妻子、大女兒都確診,而當時的隔離機制是10+7,所以他要到5月初才解隔,而解隔後最重要的還是先處理恩恩後續的事宜與調整好心情,並整理當天相關的通聯紀錄,確認他們沒有遺漏任何一通可以搶救孩子的電話,所以現在他準備好了,希望政府能夠還原真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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拿到1922錄音檔 恩恩爸赴新北聽錄音
2022年6月1日
恩恩爸收到衛福部的公文以及他與1922的通話錄音,但尚未收到「1922與其他單位的橫向聯繫紀錄」;至於要求新北市政府消防局和衛生局的資料,則都尚未收到。
2022年6月2日
新北市政府將資料寄出;然而,恩恩爸要求提供錄音檔,但新北市消防局以隱私及個人保護為由,僅提供部分通話錄音的譯本,並拒絕讓恩恩爸帶回錄音檔。恩恩爸則強調,對他來說還原當時狀況很重要,對於不能給錄音檔感到很失望。
2022年6月6日
為了釐清關鍵81分鐘,恩恩爸首度到新北市消防局聽取錄音檔、核對譯本,並表示音檔並沒有聽到環境音,願意簽切結書帶回音檔。對此,新北市消防局長黃德清表示,基於隱私及個人保護,才會請恩恩爸來局裡聆聽;新北市副市長劉和然也說,如果恩恩爸之後還想聽音檔,市府都會配合,再次婉拒恩恩爸的請求。
延伸閱讀》消防局模擬惹議 恩恩爸:越遮掩越有問題
網友爆新北消防局「假報案」 新北消防局:情境模擬
2022年6月7日
沒想到就在隔日,一名自稱前消防員的張姓網友爆料,指稱恩恩爸在前往新北市消防局6樓聽取錄音檔的同時,消防局以「假報案」方式製造亂象,表演勤務指揮中心現場給恩恩爸看,「刻意營造民眾進線頻繁充滿個資且無線電嘈雜的假象」,來說服家屬,並稱消防局假造並切割錄音檔。
對此,新北市消防局表示,是情境模擬報案量,並強調張姓網友「刻意散播本局造假、變造錄音檔之不實訊息,嚴重影響本局聲譽」,為求慎重且避免社會大眾誤解,將對造謠者蒐證提告。而恩恩爸則回應,對於新北市消防局有安排「模擬」的事情,感到很錯愕,並表示沒有任何人向他說明,直到網路上爆出演戲、假報案後,他才知道這一切可能是「模擬」的。
6月16日,張姓網友在律師、消防員工作權益促進協會理事的陪同下,到新北地檢署按鈴告發消防局長黃德清、消防勤務指揮中心主任李宇松,涉嫌弛職務釀成災害。
恩恩爸質疑1922「花143分鐘轉案」 指揮中心:無調度119權限
2022年6月8日
恩恩爸再度在臉書發文,表示已經收到了衛福部疾管署(1922)補充的橫向通聯記錄文字,但內容簡略,沒有提供詳細的通聯紀錄作為佐證,因此要求疾管署提出補充資料。另外,恩恩爸也質疑,1922的橫向聯繫花了143分鐘,是地方政府失能、1922也未能發揮功用。
對此,指揮中心則回應,「1922無調度119或防疫計程車之權限」。指揮官陳時中則表示,1922負責回答相關疑問或轉相關單位回答,那天1922有4萬多通電話,每個發生情況的家屬都非常緊急,希望可以處理更快一點。未來也將檢討SOP,在緊急狀況下,1922也許可通報或緊急調配。
雙向錄音曝光 恩恩爸哽咽:把人命當貓狗
2022年6月17日
先前新北市府表示,礙於法規,因恩恩爸並非通話當事人,無法提供橫向聯繫的全部錄音。資深媒體人周玉蔻卻在節目上公布消防局和雙和醫院的橫向錄音檔,電話裡消防局表示,聯絡不上中和衛生所與衛生局,請求協助。雙和醫院回答,要找「感控」感染控制中心),有床位後才能過來。
對於首波橫向錄音檔曝光,恩恩爸隔日在臉書發文:「侯市長,您也曾經痛失過愛子,我再次卑微的請求您,請提供我關鍵的橫向通聯錄音檔,讓我能夠清楚地還原整件事。」
2022年6月19日
新北市消防局一名消防員發布聲明,表示自己一時思慮不周,4月下旬將相關錄音檔交付高中同學卓冠廷,不料竟在政論節目被播放,造成其他同仁隱私曝光,影響團隊士氣。涉案消防員已主動向政風室坦承外洩錄音檔,並前往新北地檢署自首。
對此,卓冠廷回應,不只一名吹哨者提供資料,但基於保護消息來源的立場,並未將錄音提供給媒體,「面對新北市政府的追殺,一定會捍衛吹哨者的權益到底。」
2022年6月21日
《鏡周刊》與周玉蔻分別曝光恩恩案相關錄音檔,顯示恩恩媽6點致電消防局,卻因無法及時聯繫上衛生局所,導致送醫延誤81分鐘。
其中一段錄音檔格外引發爭議,消防局好不容易撥通衛生局電話,強調孩子身上似有紫斑,衛生局人員回覆「現在病院足滿欸(台語:醫院很滿),如果有再進線的話,就請她稍等吧!」遭恩恩爸控訴,錄音檔幾乎聽不下去,對話態度輕佻冷血,「把一般人生命當阿貓阿狗。」
對此,新北市衛生局緊急發出6點聲明回應,當初流程是依「當時」中央的相關規定執行,已將所有資料證據送交司法單位,呼籲外界、有心政論人士及部份參選人勿過度放大解讀、惡意曲解同仁通話中語氣,抹煞同仁的努力與付出。
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醫療應變組副組長羅一鈞則在下午做出說明,119確認報案人為快篩陽或確診,並有意識不清、喘或呼吸困難、持續胸悶或胸痛等上述3種症狀之一,就要通知最近的防疫專責隊或防護救護隊出動,同時積極聯絡衛生機關指定後送醫院。羅一鈞強調,中央訂定指引,地方有權微調,「不是說要等到聯絡完後送醫院,救護隊才會出動。」
延伸閱讀》錄音檔「幾乎聽不下去」!恩恩爸爸泣訴新北衛局官員態度輕佻冷血
恩恩爸要侯友宜公開道歉 點名兩局長下台
2022年6月22日
新北市長侯友宜出席疫情應變暨市政會議,他表示深感愧疚,沒有做好保護市民的責任,會反省檢討恩恩案,並負起全部責任,同時也會配合司法機關偵辦。
恩恩爸隨後在Yahoo TV《齊有此理》節目上回應,侯友宜從事發至今只有三種回覆:全力協助、證據移交司法單位和感同身受,他認為「侯市長必須公開道歉。」
恩恩爸認為,整起事件最該被檢討的是衛生局,沒有24小時專人值班,也沒有專業醫療人員判斷民眾病況,為什麼可以擔任防疫派遣的最高權利?他點名新北市衛生局長陳潤秋,應該為此事下台負責。
此外,新北市消防局長黃德清一力阻擋錄音檔曝光,完全抹煞消防基層的努力,恩恩爸說:「黃德清很過分,他必須要下台。」 他更揚言一定會提告,提告名目與對象都還在討論當中,但不會等到特定人士負起政治責任下台才提告,追求真相才是他的初衷。
延伸閱讀》獨家/恩恩爸公開喊話 侯友宜要道歉 黃德清、陳潤秋要下台
恩恩爸請求國賠一元 盼透過司法找到真相
2022年6月30日
恩恩爸深夜於臉書po文,決定將提出國賠,並訴求新台幣1元,盼得到真相。他表示,「錢不是重點,再多的錢也喚不回恩恩的生命。」恩恩爸解釋,國賠只是為了透過司法手段找出真相,由於身為當事者的新北市政府在事發後不提供關鍵證據,也不願意展開行政調查,因而提出將申請國賠。
恩恩爸強調,此舉並未針對辛苦執勤的基層公務人員,而是希望新北市政府承認錯誤,並要求官員負責。恩恩爸直呼:「因為摯親摯愛的生命消逝,太痛了!」希望得到真相後,政府相關單位能夠深入檢討改善,並確保未來不會再有這樣的悲劇發生。
新北市長侯友宜7月1日回應,家屬的心情他可以理解,也希望更多的人能給家屬更大的關心,並說:「身為市長保護市民是我的職責,每一個生命的離去,我都要反省,這是我的責任。」
延伸閱讀》恩恩爸將提國賠 嘆錢不是重點:不願恩恩不明不白走了
指揮中心揪兩疑點 新北市府:並無矛盾
2022年7月14日
新北市政府於7月初將恩恩案正式報告送交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。指揮中心14日公布調查報告重點,指出兩大矛盾,將再要求相關單位說明。其一是新北市政府於7月12日回函時,首度以書面正式否認有「須由衛生局評估同意才可派遣救護車」的規範,然而新北市消防局卻在接獲本案求救時,仍多次聯繫衛生局徵求其同意,兩者有矛盾。
第二個矛盾點是,新北市回函表示,4月14日下午5時30分至6時30分間,衛生局疾管科、其他科室支援及防疫專線委外駐點、中和區衛生所均有人員在勤,然而無論是病患家屬或消防局致電,皆只有語音應答:「現在是下班時間,請於上班時間再來電。」恐有誤導疑慮,且突顯衛生局與消防局間並沒有聯繫專線的配套措施。
新北市政府衛生局傍晚發布聲明表示,執行各項防疫工作都依中央指引及規定執行,「沒有矛盾之處。」屆時收到指揮中心來文後,除了回覆不清楚或需補充資料處,同時也會將所有資料同步提供給監察院及檢調單位。
延伸閱讀》恩恩案新北市府調查報告 指揮中心曝2大疑點將再要求說明
實習記者:張俐禎、吳桂芳
核稿編輯:沈孟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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