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國總統大選舉行電視辯論凡64年，舉行之後，兩黨向來分別宣布各自勝利，這可以理解。唯獨上個星期舉行的今年第1場辯論爆出例外，進行半途，民主黨已驚恐萬狀，主流媒體全線崩潰，若干募款會取消。會後，兩黨、各媒體和民調一致確認共和黨待命候選人川普獲勝。第2天，拜登總統被迫承認辯論失敗。

　此時此刻全美的熱門話題因而急轉直下，轉眼間演變成為民主黨會換「拜」嗎？可距離大選只剩4個月。政治地震底下，處境尷尬的拜登/賀錦麗競選辦公室一面宣布絕不退選，一面正面迎敵，發布備忘錄，權衡利害，曉以大義，痛陳退選則群雄並起，黨內必然陷於互鬥，陣腳大亂，財務枯竭，而川普坐山觀虎鬥，民主黨會徹底瓦解。

　但這個備忘錄也等於是暗示了換「拜」在技術上的可能。民主黨預備在8月中旬舉行提名大會，將近4千名黨代表出席，拜登在初選過程中已囊括其中95%。要換「拜」，相對順利的路徑是拜登主動退選，嘗試定向釋出代表。否則大會開放各路爭奪，投票可能無人取得過半，此時由黨民選官員和黨領導層所組成的超級代表700餘人再介入第2輪投票，決定候選人。

　換「拜」固然技術上可能，問題在於上述每一回合的角逐、拉票與投票過程勢必分裂全黨。候選人勉強推出，時間太短，整合極為困難，一旦踏上不歸路，民主黨今秋大敗，延燒到國會選情，並非危言聳聽。

　而且目前判斷，要拜登退選，光靠《紐約時報》等各大左傾主流媒體倒戈並不足夠，還另外要觀察未來兩個星期，全國民調是否川普擴大領先到5個百分點，而關鍵搖擺6州民調是否川普領先更多。如果條件大體形成，前總統歐巴馬和柯林頓，以及參眾兩院民主黨領袖加上前領袖裴洛西，猜想還要能達成共識，「五人幫」方會進行逼退。

　然而民調墜崖，談何容易？拜登認知與心智能力不足，其實選民普遍明白，專家認為，半年前已經體現在民調之中，而川普卻始終無法拉開選情。這是本屆美國選情弔詭之處，因為川普也有川普的問題。同時，拜登頑強對抗逼退完全可以預見。主動權既然在他，而他性格固執，本不擅於妥協，加上目前一般判斷已經罹患失智，第一夫人的發言權提高，可第一夫人據傳頗為戀棧。

　拜登和拜登家族面臨四個處境：第一、失智不退選，不幸將民主黨拖垮，遺臭百年。第二、失智不退選，第一夫人照應內外，將他當小孩哄、偶爾餵食興奮劑，也是遺臭百年。第三、失智加退選，拜登家族權人兩失，陷入政治遺忘，不但全家族司法風險倍增，本人及部屬且面臨調查，雙雙悲劇走入歷史。第四、失智而勉強連任，可能性雖然不高，但是過河卒子並無退路，只能拚命向前。

　換「拜」提上檯面，凡是有分量備選的黨內人物，第一時間的公開反應都是顧左右而言他，表面上還是保證要堅持繼續效忠拜登。事到如今，必須觀察民調與金主動向，再借明月彎刀。（作者為加州律師、美國法學博士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