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有民選總統以來,蔡英文大概是最忙的「將卸任總統」,自大選結束到五二0新總統就職的四個月空窗期,蔡政府決定恢復陸客「禁團令」、漲電價、為地方基層民代調加助理費及加發里長年終;牽一個線頭埋下「地雷」的有憲法法庭廢死辯論,還有研議特赦因貪汙保外就醫的前總統陳水扁,這兩個「地雷」,算是蔡英文為的「司法改革」成績單留下一個註腳,不過,註腳是好評還是負評,就不是蔡英文自己能決定的了。
陳水扁給台灣民主的祝福變成詛咒
做為第一位政黨輪替的民進黨總統,陳水扁本來該是台灣民主的祝福,遺憾的是,扁家弊案讓祝福成了詛咒,而且,環繞二十年不休;從馬英九到蔡英文,無不為如何「處置」陳水扁,頭痛不已,馬英九為陳水扁保外就醫,沒得到民進黨或陳水扁的感謝,反倒被駡臭頭,因為保外就醫的陳水扁,從無一刻遵守保外就醫的規範,從出席募款餐會、新書發表會到選舉站台助講,去年還為了洗錢罪納入選罷法的「排黑條款」,走上街頭抗議,簡單講,儘管身上還有因為保外就醫停審未審結的四案,此刻的陳水扁如同「自由人」,「特赦」反倒成了最後一關「司法的形式」。
對政客而言,「司法的形式」可能不重要,隨時可以由政治讓其變形,陳水扁保外就醫之初,可能還有些微醫療與司法專業的判準,但毫無疑問,最終還是不脫政治與所謂「社會和諧」的考量;但從陳水扁反覆重踩司法紅線,無視中監的規範開始,陳水扁就成了「司法形式扭曲」的代表號之一。
這九年來,除了陳水扁精氣神愈來愈好,國務機要費除罪,扁案「情狀」並無多大改變,因為停審未結的四案,還在原地踏步,這也成為馬、蔡無法特赦陳水扁的理由,這個理由沒道理因為蔡英文卸任或賴清德即將就任而改變,那麼不論特赦陳水扁是由蔡英文或賴清德完成,都得給全民一個說法,這個說法不能只符合民進黨或政客們的需求,而要說服多數民意對司法的觀感。
陳水扁拒絕重回法庭是吃定司法
根據中華民國憲法,總統有權可以做大赦、特赦、減刑或復權,大赦是針對全國性的特定罪行,經行政院會通過,提送立法院決議後,不追訴也不執刑,罪刑宣告無效,在法律上就是「抹除犯罪」,因為太像封建皇權時代,皇帝登基之「大赦天下」,行憲後還沒有總統行使此一「權力」,包括兩蔣;特赦就簡單多了,由總統命令行政院轉令法務部研議後實施,其範圍只能免除特定罪刑之執行,其罪在法律上並未「抹除」。
以陳水扁的案例,大赦不必考慮,第一,除非蔡英文或賴清德要對全國貪汙犯通案行使「大赦權」,「貪污無罪」這是多大的諷刺,不啻宣告報廢司法;第二,就算行政院會能通過,也過不了立法院這一關,「大赦貪汙犯」提案送立法院,不是陳水扁再被剝三層皮,而是民進黨政府、司法將被剝三層皮後,被民意唾棄的口水淹沒。
「特赦」則是行政權獨立可為之,立法院再有不同意見,就是國是論壇駡駡,司法委員會質詢質詢,攔不住也擋不掉,但未修法前,能特赦的只有已審結的四案,未審結的四案,依法陳水扁還是有罪在身,陳水扁九年不肯重回法庭,為自己的「清白」辯護,只想靠政治免除其罪,這是吃定司法。
陳水扁該還給司法與台灣一個公道
如果特赦陳水扁成真,至少有兩個實際的問題,陳水扁必須面對而司法必須處理,第一,未審結的四案,陳水扁得拿出選舉站台、街頭抗議的精氣神,重回法庭,不論司法視之為過場是認真的繼續審判,這是維持「司法形式與尊嚴」的基本條件,陳水扁保外就醫却全台趴趴走,已經砍傷司法一條腿,如果特教後還是不肯上庭,讓未審結之舊案繼續成為「懸案」,那是直接斷了司法兩條腿;第二,扁家貪汙所得已經有三億元沒入國庫,但還有八億查扣中,包括瑞士政府凍結的一千萬美元,若因此發還扁家,那將成為司法的大笑話,兩個巴掌數不完「貪汙」十數萬或數十萬「助理費」的地方民代們,大概要群起喊冤,別忘了,還有為區區四十六萬助理家班費,而官司纏身密集開庭的新竹市長高虹安,對比之下,司法的公平公正將養蕩然無存。
「希望相隨,有夢最美」是陳水扁的競選經典口號,很遺憾的,陳水扁為台灣造了一個幾乎醒不過來的噩夢,不具名的「黨政人士」認為特赦陳水扁可以「消除藍綠對立,建立和諧政治環境,帶給國內政治穩定與安撫部份人心」,
這個說詞與當年力爭陳水扁保外就醫時的說法並無二致,實際情況是,陳水扁保外就醫並未讓馬英九掙得政治和諧,就算安撫了部份人心,還有一大部份人心見趴趴走的陳水扁,氣更難平,逮到機會就拿來修理司法一番,至於「消藍綠對立」就更八竿子打不著,難不成因為特赦陳水扁就能讓民進黨放手讓藍白通過國會改革法案?點頭核三延役?乃至承認「九二共識」,回復兩岸交流?如果答案皆否,冠冕堂皇的大話就不用說了。
特赦陳水扁,安撫了扁家之心,却未必能讓舉國人心皆平,除非解決上述兩大問題:陳水扁重回法庭,追繳扁家貪汙所得,這是陳水扁應該還給司法、還給台灣人的基本公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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